“大少爷,他快不行了——”
纷杂的噪音在脑海中回荡,刑珹只觉得吵。
无法释放心中的愤怒,无法缓解神经末梢的痛苦。
于是他又抓起了眼前人染血的头发,朝着金属门狠狠撞了上去。
在对人产生不了共情的时候,他只会用暴力镇压暴力。
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,就连鲜红的血也失了颜色。他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,仿佛因此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能够暂时填补内心深处空虚的灵魂。
在一片混沌中,他听到很遥远的地方,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对讲机中的噪音戛然而止,只能听到那人清晰的咬字声。
小医生对他说,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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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发生在几十秒内。
路当归刚拿起对讲机,正在低头调试,一旁的保安突然指着屏幕,大喊出声:
“路医生,他们打起来了!”
他匆匆抬起头,看到刑珹已经一把夺过了中年人手中的打火机,然后抓着中年人的头发往电梯门上撞。
将话筒放到一边,路当归问保安:“维修人员还有多久到?”
保安赶紧看了眼群消息:“他们已经到路口了,在等红绿灯!”
看着监控里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,路当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。
要是让外界知道刑珹在医院里打人,那他的名声就全毁了。
这样一来,他是名精神病患者的消息就将不胫而走,所有人都将会知道刑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。
三年前,这人在众目睽睽下逃脱了惩罚。
三年后的今天,他终于可以为妹妹报仇了。
紧紧握着手中的对讲机,路当归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怔然。
他想起了刑珹背上那道刻着星星纹身的长疤。
他见过那道疤痕两次。一次是在庭田府,刑珹背对着他做spa的时候。
另一次,就是那天晚上在刑宅,一切进行到最后时,他的手曾轻轻触碰过那人的伤疤。
三年间,路雯菲总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,刑珹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人,他肯定有什么苦衷。
可是,刑珹却又坦然地告诉自己,善良的人才配被拯救,他不配。
“路医生,电梯里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,我要不要和警务室那边联络一下?”
“……”
沉默了片刻,路当归对保安开口:
“这是我的患者,我来处理就好。你通知一下邱院长,暂时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交代保安关上安保中心的大门,将无关人等全都隔绝在了外面。路当归深吸一口气,拿起了桌上的对讲话筒。
听到对讲机内传来的声音,画面里的男人动作迟疑了一下。
看到刑珹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路当归当机立断:“大高个,抓住他!”
刑十马上反应了过来。
他上前一把抓住大少爷的肩:“大少爷,是路医生,他让你先冷静一下!”
被刑十制住了双臂,刑珹缓慢地动了动眼脸,眼中掠过一丝恍然。
中年人无力地瘫倒在地,再也没了丝毫反抗之力。另外一名小护士安顿好受伤的同事,连忙蹲到地上,开始检查患者的生命体征。
在刑十的臂膀中挣扎了几下,邢珹最终还是垂下了手。
鲜血沿着指尖滴落到地上,分不清是中年人的,还是他自己的。
对讲机内,路当归的声音消失了,换成了一个陌生的男音。男音称维修人员已经抵达现场,让各位乘客不要惊慌,马上就可以出来了。
五分钟后,地面震动了两下,电梯开始匀速往下移动。
原本以为电梯会直接下到大堂,刑十已经调出了留守在医院外的手下电话,让他们随时准备进来,接应大少爷离开。
没想到电梯只往下移了两层,停在了十一楼。
电梯门从两侧缓缓打开,门口站着几名保安和护士,正在原地待命准备运送伤者。
隔着密密麻麻的几层人头,刑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道熟悉身影。
是小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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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刑十搀扶着邢珹走出电梯,路当归立即迎了上去。
走到两人面前,路当归对刑十说:“楼下来了几家媒体,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。”
听到路医生说的话,刑十赶紧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,打电话联系刑家的人,让他们紧急处理一下媒体的事。
见小医生压根没想搭理自己,刑珹什么也没说,只是转过身,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。
靠着冰冷的白墙,他闭上眼开始小憩,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小医生漠然的声音:“为什么打人?”
将眉眼掩在帽檐下,刑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:“和你无关。”
路当归:“......”
回头检查了一遍科室的走廊,确认林医生他们已经下班了。他抱起手里的记录册,坐到长椅的另一头,开始整理今天的病案。
“为什么是你?”
隔了半晌,刑珹出声问。
医院发生恶性医护袭击案,周围居然连半个外人的影子都没见到,恰巧不巧只有这人在场,倒也挺稀奇的。
“我和他们说,你是我的病人。” 在记录本上刷刷写着字,路当归没抬头,“我已经联系过邱院长了,他说等下会来给你善后。”
伸展了一下僵直的腿,刑珹低低笑出了声。
路当归瞥了他一眼,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又怎么了。
“路医生,” 刑珹仰起头,看着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,“其他精神科医生也会像你一样,和自己的病人上|床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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