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琉璃额头起了肿包,回府便让红玉请大夫治伤。
傅之曜则回了臭烘烘的马厩,沈琉璃近日抽他的次数减少,可却让他与牲畜为伍。
他记得,沈琉璃的原话是,马儿生来被人骑,而你傅之曜生来被人欺,你与这畜生可谓难兄难弟,不如就此做个伴儿,也不孤单。
马屎马尿混杂食料的气味着实难闻,但他闻过比这更臭更恶心的尸腐味,甚至亲眼见着一个死人从热乎到凉透,再到出现尸斑,直至肉腐烂成白骨。
这些小味道,倒也不是难以忍受,习以为常。
天色渐暗,傅之曜缩在脏乱的草垛上,背对着马儿,将那颗蜡丸掏了出来,抹干净蜡丸,露出里面的纸张。
——最快半载,最多一年足矣!是否归?
傅之曜面无表情地将纸团塞入嘴里,细嚼慢咽,宛若咀嚼世间珍馐美味。
陈国那边的事尚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,而他这边也不急……再缓缓罢。
左不过就这半载到一年的时间,若是此时回陈,不知还要多几个一年方能达成最终目的?
傅之曜挥了挥手,便将身侧的老鼠挥开。
侯府隔壁的私宅里,两人没有等到回应,便已然知道傅之曜的打算。
“那女人又恶毒又狠辣,比当初欺辱主子的那些人更可恶,我们真就不管?”
“要不然呢?”
“都出来了,还呆在这鳖地方遭罪受?”
“主子自有谋划,岂是我们能妄议?何况,这边确实有些事情没解决完,这十年都过来了,也不差这一年半载,顶多受些苦肉伤。我们不宜在上京久呆,明日便出城!”
傅之曜也是这般做想,顶多就是皮肉苦,不过被沈琉璃鞭笞辱骂,还能惨到何种境地?
却不想沈琉璃全无下限。
直至岁末,赵降雪和萧景尚大婚。
十里红妆,风光出嫁。
沈琉璃以为自己能平静面对,她清楚萧景尚不会爱自己,那自己便默默地爱他、将他放在心里足以。可看到萧景尚身穿喜服接亲,一身婚服的萧景尚比日月星辰耀眼,更耀眼的是他脸上温如春风的笑容,可那都是属于赵降雪的,而她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情殇,经年累月,或是终其一生都不得释然。
当萧景尚牵赵降雪的手,十指相扣,沈琉璃的嫉妒已然升至顶峰,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交握的手,想到自己碰触到萧景尚的刹那,却被他厌恶推开,与此时此景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双眼冒火,恨不得当场跺了那双手。
血冲脑门,沈琉璃往前冲了几步,却被沈茂一把钳制住手臂,低喝:“不许乱来!”
眼看着赵降雪的花轿随萧景尚的迎亲队伍消失在眼帘,沈琉璃径直冲到马厩,牵了自己惯常骑的红骢马,策马出府。
傅之曜拧了拧眉,找了匹相对温顺的马,一路追了出去。
原本,傅之曜没那么容易出府,只是沈琉璃将门卫全都掀翻,府里又办着喜事,一时不察便让傅之曜跟出了府。沈琉璃又打伤城门守卫,就这般跟出了城。
沈琉璃马术精湛,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出事,柳氏见她追的方向不是四皇子府,便没打算管她。只是当沈茂听说傅之曜也跟了出去,当即便让沈安立马带人去追。
刚出城不远,红骢马不知何故,突然狂躁嘶鸣,马蹄高扬,竟将沈琉璃甩下了马背,腿骨钻心刺骨的疼,整个人直接疼晕了过去。
意识模糊之前,她隐约看见傅之曜下马,朝她疾奔过来。
他是想救她吗?
但就算如此,她也不会感激他。
傅之曜眼眸漆黑,静静地看了一眼地上陷入昏迷的沈琉璃,又看了眼不断跑远的红骢马,想到马儿早上吃的草料混入的雷子藤,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疑似笑的弧度。
他蹲下,双手卡在沈琉璃纤细的脖颈上,凤眸刹那间变得诡阴森诡谲,而后眼神恢复如常,缓缓将手挪开。
“大妹妹,琉璃!”
沈安的声音自后传来。
……
纵马的后果便是沈琉璃摔折了腿儿,短期内只能依赖轮椅行走,形同废人无异。沈琉璃快气疯了,又疼又伤,怒骂傅之曜冠着她的夫姓,却没有护住她。
“来人,将这个窝囊废丢进地牢,绝不能让他好过,我疼,他也得给我疼!”
众人皆知,以傅之曜这副羸弱的身躯能护得住她才怪!
不过是沈大小姐蹩脚的迁怒借口。
傅之曜丢进地牢时,泛白的手指微微攥紧,面上隐约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悔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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