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，肉夹馍两个，粉红冻奶大杯，加红豆。”
她喝点什么都喜欢加红豆。
老板做好递过来。
“红豆不错。”
老板憨厚一笑，“自己做的蜜豆，下回来啊。”
铁锈点了点头。
她坐在医院后门墙上吃了个肉夹馍，踩着点，等到凌晨一两点钟才摸到停尸房。
一社区医院需要什么停尸房。
从通风口滑进去后，铁锈挨个检查停尸柜，全都是空的。
停尸柜质量很不好，远远比不上她的冷冻柜。
她狐疑地想：卖阳气这么不挣钱吗？
想着，一路从停尸房来到配药房，也无人值班，药柜八成都是空的，地上一层积灰不知多久没打扫过，只有一个不锈钢柜子放满了拳头大小的玻璃瓶，里面浮浮沉沉着柔和的气体。
阳气。
取出一罐，罐子上贴着两厘米见方的粉色标签，写着阳气捐赠者的姓名年龄等信息，等级从丙下到甲下不等，没看到甲上、中两个等级。
这届医生不行啊。
地下负一二层一个人也没有，铁锈坐着电梯来到一层，一个扶着点滴架的青年男人小步移动，脸色青白。
病房内十七八岁的高大少年捂着棉被瑟瑟发抖。
将所有病房都看了一遍，铁锈确定了这个鬼地方所有人都是男的，一个女人也没有。
护士护工医生病人全都是男的。
简直就是阳气繁殖基地！
啊，说不定有个嗜阳气的女妖魔盘踞于此！
不过这女妖魔还挺大方的竟然允许大夫用阳气救治病人。
只是，这么长时间她又没有刻意隐藏行迹，女妖魔竟然没有冲出来，好菜的样子。
而其他人也对她的存在没有任何反应。
路过某个办公室，铁锈看到了白天给蒋星河输气的医生，对方还是那么苍白俊秀。
啊，苍白——
回想了下名字，正好是甲下等级罐子贴的，柜子里就属他的罐子最多，白天还给蒋星河输气，这是什么奉献精神！
大夫的名字叫卢週。
此刻他眼前其实什么都看不见，白天输的气让他有些过劳了。他下盘不稳不小心仰面倒了下去，铁锈果断拉住他。
“多谢，你是？”
卢週视觉一阵黑一阵白，是个陌生女人，打扮的不像好人……
铁锈拉下口罩，“周大夫，别怕，白天我们见过的，你还给我朋友输了气。”
这张脸想忘很难。
扶着他坐下，铁锈夸奖道：“周大夫真是舍己为人。”
卢週当好话听，“你朋友怎么样了？”
“活蹦乱跳。”
这形容词倒是很少见，卢週想，咳嗽二声，“那就好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觉得这里有些奇怪，来看看。”
卢週知道这里古怪，不赞同道：“你一个小姑娘，半夜跑医院看什么，快回家不然我找你家长了。”
铁锈自然不怕他吓唬，只是对着这张脸还能以小姑娘叫她，倒是有些可爱。
“周大夫这样，怕是被吸的不轻吧。”
卢週脸色一变，“你在说什么！”
“我想知道这家医院的内幕。”
……
其实卢週也不太记得为何他不好好在省三甲医院当打工人，却跑到老家社区医院来。
他记忆中的理由是：小时候和朋友约好一起为老家医疗建设添砖加瓦。
这个理由实在经不起推敲。
当年，他和三个同学一起考入医学院，他们在学校时并没有什么来往，考入的学校也不一样，哪来的什么约定？
可是每次去想，念头刚一触及，就像被人活生生用剪刀剪掉。
经常数月不去想从前事。
想到这，卢週更觉得头痛欲裂，扶着墙捂着头，呻|吟道：“我好像……哪里不对！”
铁锈给他跑了被枸杞菊花茶，“别急，慢慢想。”
卢週眉头紧锁，开口就是爆点，“我好像是个学体育的？还是国家一级运动员？”
铁锈看了眼他袖口磨损严重的白大褂，“你从医几年了？”
“四年。”这他记得清楚。
卢週继续说：“我那几个同事，是一个省队的……队友，我们是花滑队的！”
铁锈试探道：“那这几年的病人都是——”
“都是我输阳气治好的！”
铁锈看他病怏怏的样子，怪不得怪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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