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目的被川流说穿，顾渊索性直接承认，不过，他也没指望今天能劝得动他。
这个男人跟自己一样固执，或许也正因如此，两人才惺惺相惜，成为了莫逆之交吧。
川流继续作画，而顾渊则是走到他旁边站定，抬眸眺望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。
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，周围只剩海的声音。
大约过了半晌，顾渊才沉声告诉他：“糖糖，认回她母亲了。”
“……”
川流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，缓缓转头看他。
正如顾渊对他的前尘过往一清二楚，他亦对顾渊与唐婉的事情不陌生。
因此，一听顾梨竟和唐婉相认，川流眼底划过一丝惊讶。
然而，他更震惊的还是接下来顾渊所说的话，“糖糖结婚了。”
结婚了？
即便不愿再与顾梨相见，可毕竟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徒儿，川流怎么可能不在乎？
一听顾梨结婚了，他手中的画笔一时没拿稳，差点把画作给毁掉。
顾渊继续道：“你不好奇她跟何人结婚？”
川流神色淡淡：“梨儿自幼聪颖，她的夫婿必定不是普通人。”
顾渊眸底潋滟一缕暗芒，意味深长道：“梦想成真，跟你的关系更亲了。”
顾梨自小就不掩饰对墨时霆的喜欢，即使川流离开她多年，却也深知，小女孩心里早被墨时霆三个字填满，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嫁给墨时霆。
而川流，其实真正的身份是墨时霆的父亲墨星河，所以顾渊才说，顾梨嫁人之后，和他的关系更亲。
他相信，川流知道这事之后，肯定不会继续无动于衷。
可惜，他估算错误了，川流在听他说出这个事情之后，竟面不改色回应：“门当户对，恭喜。”
虽然他对墨时霆没有深厚的父子之情，这些年也并未主动关注过，但还是深信，老爷子亲自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差。
顾梨又这般优秀，两人肯定是十分登对的。
见他话语平静，就像讨论别人一样，顾渊禁不住叹气：“那是你的徒弟，和你的亲生儿子。难道在你心中，他们当真一点份量都没有？”
“……”
墨星河沉默。
顾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八年了，你放任自己与世隔绝这么多年，早该回去了。”
“……”
墨星河还是沉默。
顾渊了解他，知道他这是拒绝交谈了，便也没再劝他。
两人各怀心思继续看海，许久许久之后，墨星河才终于出声：“你呢？她没找你算账？”
知道他问的是唐婉，顾渊冷哼一声：“老死不相往来，她不可能找我的。”
他与唐婉的积怨太深，她曾发誓，这辈子哪怕是死，都不会再见他，又怎么可能因为糖糖打破自己的誓言呢？
再者，当年本就是她对不起他，不仅背叛了他，还怀了别人的孩子，他好心帮她把孩子抚养长大、视如己出，她还有何不满？
呵！
顾渊心里冷笑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，那张英俊非凡的脸，顷刻间乌云密布，翻滚着浓烈的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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